
大胤永安大旱三年,赤地千里。 龟裂的土地张着无数张渴死的嘴,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,枯死的树干虬结着伸向灰蒙蒙的天空,像一具具向天索命的骸骨。风卷着灼热的沙尘和尸骸的腐臭,呜咽着掠过这片死地,偶尔有几只漆黑的乌鸦落下,出刺耳的呱噪,啄食着那些已经不成形状的东西。 那是一片乱葬岗,或者说,曾经是。如今,它更像一个巨大的、露天的腐肉作坊。层层叠叠的尸,大多干瘪得只剩皮包骨头,被随意地丢弃在这里,有些还能看出人形,更多的,则已被野兽、饥民,或者时间本身,撕扯得支离破碎。 一只枯瘦的手,突然从一堆略微“新鲜”的尸堆里猛地探了出来! 手指因为用力而扭曲,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和凝固的血块。紧接着,另一只手也挣扎着伸出,扒开压在身上的沉重负担——那是一个半大孩子的尸体,轻得像是空心的稻草人。 哗啦一声,一个身影从尸堆表层滚了下来,摔在硬邦邦的地面上,激起一小股烟尘。 他叫李破,或者,他自己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。十六七岁的年纪,身材因为长期的饥饿而显得过分瘦长,穿着一身破烂肮脏、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麻布短褐。脸上糊满了干涸的血污和泥垢,只有一双眼睛,在污浊之下亮得惊人,像是两颗被遗弃在荒原上的寒星,里面盛着与年龄绝不相称的冰冷、警惕,还有一丝尚未完全散尽的、劫后余生的恍惚。 他剧烈地咳嗽着,胸腔里出破风箱一般的嗬嗬声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。左肩靠近锁骨的位置,一道狰狞的刀口皮肉外翻,虽然血似乎勉强止住了,但周遭红肿不堪,稍稍一动就钻心地疼。 三天前,那支小小的、由流民组成的队伍遇上了“一阵风”的溃兵。那些穿着破烂号衣,眼神却比马贼还凶恶的兵油子,为了抢他们怀里那点硌牙的麸皮饼子,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刀。哭喊,惨叫,求饶,然后是利刃砍入骨肉的闷响……李破被人群撞倒,肩膀上挨了一刀,混乱中,他拖着身边刚刚咽气的邻村张叔的尸体,一起滚进了这个刚堆积起来的乱葬坑,然后用更多的尸体把自己埋了起来。 他屏住呼吸,听着头顶上溃兵们的狂笑、咒骂,以及渐渐远去的马蹄声。鼻端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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